Tender Barbarian

● 《日常》系列

 

●  秀零同居、已婚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the first morning - Side of Akai 

  

 

 

看著零重重喘著氣，眼神迷茫的模樣，心想也差不多是時候，於是便加快速度。感覺到背上那雙手愈抱愈緊，呼吸也愈發急促，接著他猛然一顫──結束了。 

 

 還不想退出那溫熱的身軀。我俯身將鼻尖貼上他的，好似要交換彼此氣息，結果卻倏地被吻上。像是用盡全力換來這個吻，原本緊抱著我的手在此時癱軟，喘著的氣倒是一刻也沒停過，看來真的累了。

 

 

現在仔細想想，約莫 3 點半左右零才拖著一身疲憊爬上床。我醒過來，幫忙蓋好棉被，卻見他一語不發看著我。

 

「怎麼了？」 

 

「……沒事。」咬了咬下唇。 

 

我愣了一會兒才問：「想做嗎？」 

 

「……有一點。」 

 

本來想盡快完事好讓他睡覺，前戲因此隨便帶過，沒想到做完後卻跟我生氣，吵著要再做一次。這種情形真的很少見。 

 

「你今天發情啊，」我大笑，「這哪是有一點想做而已？」 

 

「少囉嗦，快。」拉著我就是一吻。 

      

這人真的很喜歡接吻。 

 

於是乎就這麼折騰到天亮。 

 

 

 

 

∞ 

 

 

 

 

從零身體退出，我理了理那被陽光照射的散亂金髮，順便摸摸臉頰，安撫地說：「先躺一下，待會幫你清理。」想著他應該還在餘韻之中。

 

「嗯……」一副快睡著的樣子。

 

「快睡吧，會幫你整理的。」 

 

「……不要。」 

 

來了，久違的鬧彆扭。 

 

雖然跟酒醉一樣不好對付，卻很可愛。 

 

「躺下來陪我……」拍拍旁邊空著的位置。 

 

拿他沒辦法，只好用衛生紙幫他稍作擦拭，接著在一旁坐下。 

 

看我動作，他也跟著從床上坐起，望向窗外，「今天天氣好好。」 

 

  「你想的話，我們可以出去逛逛。」我將手臂放到他肩上，然後輕輕在金髮上落下一吻。 

 

「真的？」有氣無力地問。 

 

盯著他那明顯一臉倦容，我低聲回道：「如果你想要……」 

 

沒有再回應，只是默默凝望窗外的山嵐。山的輪廓因為天晴而格外清晰，顏色似乎也較以往更加的綠。突然想到，比起山，零似乎更喜歡海。 

 

 他嘆了一口氣才再回話：「赤井，我好累喔。」 

 

「嗯？」藍色的眼眸看著我，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，只好更用力握住他肩膀。 

 

像是讀出了我的猶疑，接著又說：「工作啦，工作。」然後將頭埋進我肩窩。

 

「真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呢。」 

 

「嗯……」 

 

他先是一愣，突然間又笑了起來。「什麼啊？赤井，你就沒別的可以回嗎？」 

 

   稍稍猶豫了一會，「如果能讓你笑的話。」最後還是決定這麼說。 

 

零眨了眨眼，接著又是沉默。不過這股沉默比先前輕盈許多。 

 

     默默看他將頭挪至我大腿上，側躺著，面朝外，似乎不想讓我輕易看見他的臉龐；雙腳蜷曲著，像個嬰兒。沒多久就睡著了。 

 

我盯著光在他金髮上閃爍的軌跡，三不五時撥弄那凌亂的髮絲── 

 

 

大概要維持不動一陣子了。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the second morning - Side of Furuya 

 

 

 

 

可惡，居然已經 4 點了，明明也沒做什麼……好煩……但是不睡不行，快撐不下去了……真是的，體力怎麼越來越差？ 

 

我不情願的將筆電闔上，走出書房，再小心翼翼壓下臥室門把。很好，沒發出聲音。躡手躡腳走向床鋪的另一側，赤井已然熟睡。不過，如果我動作的話，他應該又會醒來，每次都這樣……但我不想吵醒他……還是乾脆忍耐熬到天亮？ 

 

想著想著，結果在原地呆站了幾分鐘。啊啊，我到底在幹什麼？！ 

 

不管了，先掀開棉被再說。 

 

我輕輕將一角掀起，然後慢慢坐上床，接著再緩緩抬起雙腳── 

 

「……零。」赤井迅速把棉被掀開，整個人斜躺著，好方便我上床。但明明是雙人床加大，根本不需要這麼做…… 

 

算了，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小孩，只有羞愧…… 

 

一如往常，赤井替我蓋好棉被，「怎麼又這麼晚睡，明天不是還要上班？」

 

「嗯……」乖乖聽他念了一句。最初，我還會對吵醒他這件事道歉，現在卻連簡單的「對不起」都說不出口。 

 

「快睡吧。」他說完便躺下。 

 

被窩裡盈滿赤井的體溫，好溫暖，就像被他擁抱一樣……每次都覺得好幸福，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夜裡。 

 

我將棉被拉至鼻頭下方，讓這份溫度壟罩半張面龐，在其撫慰下沉沉睡去。 

 

 

 

 

∞ 

 

 

 

 

突然驚醒時已經天亮，慌張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機，才 6 點 10 分而已。 

 

赤井也還在睡。 

 

將身體往左翻，與他面對面。規律地呼吸吐氣著，看來睡得很熟。然後不自覺地把整張臉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，嗯，真是張無可挑剔的臉；眉毛、眼睛、鼻子、嘴，各個近乎完美，合在一起看更是無與倫比。如果此時赤井睜開眼的話，自己恐怕就要溶化── 

 

「你在幹嘛？」 

 

從那雙綠色瞳眸中，清楚看見自己的臉，我嚇地往後退。「你、你怎麼醒了？！」 

 

「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才對，」眨眨剛睡醒的眼，坐起身，然後打了個呵欠。 「你的呼吸吐到我臉上了。」

 

「這、這樣啊……」我尷尬地笑了笑。 

 

睡意全沒了。 

 

赤井倒是在悠哉活動著僵硬的肩膀，順勢瞥了我一眼，「零，我不希望你每天都這麼晚睡。」 

 

像是被戳中痛處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。 

 

「這樣對身體不好，」他接著又說，「畢竟我們不年輕了。」

 

將左手覆上我的右臉頰。手掌雖然溫暖，卻突然一陣冰冷；我抖了一下，才意識到是無名指上的戒指。 

 

見我發抖，以為是著涼了，連忙把棉被披在我身上。 

 

「別感冒了。」 

 

剎那間，不知怎的，心有點痛，鼻子也酸酸的，淚水就這麼流下來。 

 

赤井嚇一大跳，立刻將我擁入懷中，「怎麼突然哭了呢？」原本的左手則輕輕在我脖子來回摩娑，試圖安撫情緒，卻只讓戒指的觸感更加清晰…… 

      

結果眼淚仍舊不爭氣地繼續落下…… 

 

 

 

 

∞ 

 

 

 

 

淚水終於止住後，我才敢退開身子，抬起臉看向赤井。 

 

看著哭紅的雙眼，他默默不語，雙手依然扶住我的手臂，仿若怕倒下似的。 

 

我想打破這沉重的氛圍，於是硬擠出笑容，乾掉的淚痕使皮膚變得緊繃，連自己都感覺到表情怪異。 

 

赤井看了更是笑出聲，「真是的……」再次把我攬進懷裡。 

 

在他肩上蹭了蹭，感受跟昨晚被窩相同的溫度，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披著棉被。拉起棉被就往他身上一抱，用棉被把我們兩人圍了起來。 

 

他抬頭看了我一眼，眼裡很是驚訝。 

 

「溫暖吧？」我驕傲地說。 

 

「嗯，很溫暖。」一邊微笑，一邊在耳畔低語。 

 

畢竟，也想讓赤井感受到屬於我的溫度。 

 

「啊，出太陽了。」望著我身後的窗，赤井說。 

 

我轉過頭，看見雲層裡透出些許光芒。早晨的霧模糊了山稜，卻沒削減山的顏色。 

 

等等，這顏色好像在哪見過……？ 

 

將視線拉回至緊擁的那人，恰巧與那雙綠對上。 

 

 

真希望自己沒說喜歡海。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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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早晨，兩個視角。    U //// U