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ender Barbarian

● 《日常》系列

● 秀零同居、已婚

「零……」 

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，降谷皺了皺眉，抬起右手，用手背揉過雙眼，而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。倒映在瞳孔裡的是已然梳洗過的赤井。

「怎麼了……？赤井……」聲音充滿黏膩。 

赤井側身坐在床上，伸手將散在降谷額前的瀏海往後梳，露出整張好看的臉，接著用拇指摩挲一邊的臉頰。昨天明明是星期日，降谷卻在下午跑去警察廳加班，還在午夜十二點回來。粗糙的指腹擦過眼下淡淡的黑眼圈，赤井不禁又是一陣嘆息。

「今天是海之日，要不要去兜兜風？」 

 降谷微微瞇眼，「唔嗯」一聲後回答：「……去哪？」 

「看你，都可以。」

「那就去海邊吧。」抓住赤井在自己臉上游移的手，往掌心輕輕地吻了吻，然後起身下床。 
 

∞

這天陽光普照，迎面吹來的風有些微熱，卻不失舒爽。赤井正紅色的Mustang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耀，與盛夏一般火熱。降谷享受著沿途的景色與風的輕撫，金色髮絲飄揚，閃爍著熠熠光芒。赤井看著心情如此雀躍的降谷，嘴邊也跟著揚起笑容。 

車子在大海附近的柏油路上停了下來。才剛熄火和解鎖，降谷就興奮地推開門，朝海的方向奔去。 

「零！小心點！」 

 降谷沒有回話，只是頭也不回地跑著。 

赤井無奈地將背倚靠在車門，望著離自己愈來愈遠，已抵達海的邊際的降谷，臉上浮現一抹苦笑，心底卻感到無比幸福。「真是的……」不禁碎念了句。 

靜靜眺望遠方戀人的身影。先是俯身脫下鞋子，讓浪親吻雙腳；或許是有些冰涼，在沙灘上踏了踏，才又將其浸入海中；然後海潮退去，再次襲來時，感覺到浪花有些大了，便回首奔跑……這一切，赤井默默的盡收眼底。 

回過頭，降谷這才發現赤井仍舊站在車旁，便朗聲喊道：「你在那邊幹嘛？過來呀！」 

赤井先是笑了笑，然後一樣嘶吼：「好，我這就過去！」 

脫下鞋子，赤井悄悄地往方才降谷奔跑而遺留的腳印走去，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腳對準，一步一步，有些笨拙地緩慢前進。 

降谷見了一陣失笑，「你在幹嘛？！」 

赤井抬頭看向對方一眼，沒有回話，繼續自顧自地玩著這項遊戲。花了一些時間，最後終於抵達降谷面前。 

看著眼前的人，降谷凝著赤井的綠眼就是一問：「好玩嗎？這位大叔。」 

「嗯，滿好玩的。」 

降谷聽了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，一臉不感興趣地說：「是嗎？那可以告訴我這個遊戲叫什麽嗎？」

「叫『踩著你的足印前進』。」話才說完，便捧起降谷的臉吻上那雙唇瓣。 

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到，降谷起先有些驚慌，而後鎮靜下來，享受著這帶了點菸味的吻。仔細想想，赤井常常這樣，毫無預警地就親吻自己。根本是一個壞習慣。

「笨蛋……」當赤井結束這個吻時，降谷咕噥了句，然後再往眼前的唇上輕輕一啄。 

「你說了算。」赤井微微笑著，笑得溫柔，而後牽起降谷的手，「沿著海岸線走一走？」 

握了握那滿佈薄繭的大手，降谷抬頭又看了赤井一眼，什麼都沒說就逕自往前邁步。 
 

∞

陽光把海面照得閃耀，像一顆顆鑽石沉浮。兩人踩著溫熱的沙粒漫步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。

「從今天起，夏天就正式來臨了呢。」降谷纖細的手指梳著因風而散亂的髮絲。 

「是啊。」一如往常簡短的回應。 

短暫沉默了一陣，降谷才又再開口：「雖然沒有很喜歡夏天，但總覺得它是世上所有一切事物都到達極限的季節。」垂著眼廉，頓了幾秒後又繼續，「像是太陽、樹木、蟬鳴等等，各種事物都在夏天將生命推到極致，奮力燃燒，而後朝向死亡邁進。凋零和死亡就是秋天與冬天的職責。」 

默默聆聽降谷沒來由的這番話，赤井仍維持原先的面無表情，但握著對方的手愈加緊了，彷彿害怕話語結束後，降谷便會離他而去似的。

「吶，赤井，我們會不會……」 

「不會的。」沒等戀人把話說完，赤井就先行打斷，隨後停住腳步，面對降谷，「你只要專注於當下就好，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，也不要去想。」輕輕抬起兩人緊牽的手，「而我會像盛夏的太陽一樣，一直照耀著你的。」 

被赤井的甜言蜜語弄得一愣，直到回過神後，降谷這才露出微微的苦笑，宛如在說「真拿你沒辦法」，然後邁開步伐繼續前進。 

隨著時間更迭，兩人的身影沿著海岸線劃過。早些時候的腳印已被無心的海浪沖刷，獨留此時此刻的足跡。 

昔日過於艱辛，未來又遙遠得無法預期，唯有當下能夠把握。 

降谷於心中反覆著赤井的話，緊緊握住那隻粗糙卻永遠溫暖的手，挺起胸膛，持續向前邁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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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景之作，今年7/17剛好是日本的海之日（うみのひ），想到就寫了 ●ˊ_>ˋ●

海之日是日本的國定假日，代表著夏天正式來臨，學校在這之後舉行期末考，接著放暑假。

所以要去日本玩的朋友要避開這段時期。

然後「踩著你的足印前進」其實是柳丁大大貼的「文手練習題」的其中一題 XD

覺得很適合這篇就寫了~

感謝柳丁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