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ender Barbarian

●  本文參與「第30回赤安週末主題創作：Only You」

● 《日常》系列

●  秀零同居、已婚

「好了，赤井，該睡了。」降谷爬上床，設定好鬧鐘後，將手機置於一旁的木櫃上方。 

赤井則是應了聲「嗯」，把正在閱讀的書闔起，擺到與降谷那同樣款式，但在自己身旁的櫃子上。 

「晚安。」說完，輕啄降谷的唇，然後關掉桌燈。 

「嗯，晚安。」 
 

失去光源的臥房是一片漆黑。 
 

降谷將眼睛閉上又睜開，反反覆覆。明明在辦公室操勞一整天，卻怎樣都無法入睡。時間不知過了多久，雙眼倒是已適應黑暗，物品的輪廓依稀出現在眼前，顯得既熟悉又陌生。 
 

向左翻身，看見赤井的背影。黑色短袖T恤襯出他的身材與肌肉線條，肩膀因吐息而規律地起伏著。「果然已經睡了……」降谷暗忖。翻往另一邊，面對視野良好的落地窗。山的盡頭是全然的黑暗；夜雖然深了，部分建築物卻仍可見到些許光點。 
 

那些光點裡的人們正在做些什麼呢？而不見亮光的黑色窗戶中，是否也有人正失眠著，甚至往自己的方向凝望？ 
 

不不不，想這些也沒用。 
 

降谷揮去腦中的胡思亂想，再度翻身，正面平躺著，瞪向那寂靜無語的天花板。一片蒼白，宛如什麼都沒寫的白紙，這樣正好。 
 

但仍然感受不到睡意侵襲。 
 

「零。」 

耳邊突然響起自己的名字，降谷抖了一下，驚訝地往左一看，對上那副清醒的綠色眼眸。 

愣了半晌才開口：「……我吵醒你了？」 

「嗯，像隻動物一樣翻來翻去。」赤井沉著聲線，微微笑著，眼裡充滿溫柔。 

確實接收到對方的柔情，降谷覺得心跳好像快了一拍，卻不願承認似地瞇起眼睛，調侃地說：「對不起喔，我就是跟動物一樣。」 

赤井聽聞，笑得更開了，「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很累嗎，怎麼還會睡不著？」 

「我哪知道。」 

「看來是不夠累。」話才說完，便用左手環住降谷的腰際。 

「不要……」抓住赤井的手臂，卻沒將其拉開，「昨天才做過，我腰還有點痛……」 

「好吧，」赤井撇了撇嘴。「至少讓我抱抱你。」 

「這倒沒問題。」嘴邊浮現一抹得意的壞笑，然後窩進赤井懷中。 
 

貪婪感受彼此的溫度，兩人如同夜晚沉默著。 

唯有呼吸，節奏性地擾動空氣中的寧靜。 
 

「吶，赤井。」 

「嗯？」看了一眼懷裡的人。 

「……你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我？」降谷慎重地問，聲音有些顫抖。 

突然拋出這麼個問題，讓赤井愣住。 

思索了一會兒，還是決定誠實答道：「零，這問題太大了，可能到早上都說不完……」 

「說的也是……」降谷傻傻笑著。 
 

沉默再次覆蓋兩人。 
 

「那、那你喜歡我哪裡？……這個問題總可以了吧？……啊，不是身體的部位喔！跟那個完全無關……而是我的個性，之類的……」 聽降谷話說得斷斷續續，想必臉蛋現在應該跟蘋果一樣紅吧？赤井在心裡偷笑。真想開燈確認。不過最後還是把這念頭吞了回去。 
 

「嗯，我想想……」刻意作出在思考的模樣。 

降谷嚥了嚥口水。

「喔，」赤井露出靈光乍現的表情，「我想到了。」 

「嗯嗯，是什麼？」降谷睜大雙眼。 

「嗯……我喜歡你的任性、倔強、神經質、自以為是、愛逞強；嘴上說的跟心裡想的不一樣；看似堅強，其實很脆弱；總愛想些有的沒的，過度在意一些小細節。還有……」

「等、等等，」降谷聽了臉色發青，連忙制止對方再繼續說下去，「怎麼都那麽負面啊！況且我們之前不是還因此吵了一架嗎？」 

「是這樣沒錯。」赤井則一臉泰然自若，「但我說的都是實話喔。雖然這些在你眼裡看來都是缺點，卻讓你變得更加迷人，也讓我更離不開你……」說完，在降谷的金髮上落下一吻，環抱的手亦跟著緊了。 

「完全不懂……」嘆了口氣，將頭深埋對方懷裡。 

「不過，」沒理會降谷的抱怨，繼續說著，「長得很可愛這點，我也滿喜歡的。」 

「別轉移話題！」抬頭瞪了一眼。 

「好好好。」赤井笑著投降。沉默半晌後又喃喃說道：「或許從你身上，我反而看見了自己。」臉上的笑容消失，被一張若有所思的面龐取代，彷彿進入獨自一人的內心世界。 

這樣的赤井，讓降谷跟著無語，臉色凝重。直到伸出原本抱在胸懷的右手，環住赤井的肩背，堅定地說：「或許我們本來就很像，也很不像吧？」 
 

那雙藍眼對上綠眸，宛如寬闊的海洋環繞整座蓊鬱的森林。 
 

赤井先是愣了幾秒，而後問道：「不再厭惡被我看穿了？你所謂的那些缺點。」 

「嗯，因為看穿我的人，是你。」降谷笑著，表情既驕傲又溫柔。 

赤井也笑了。

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。」說完，吻上降谷的唇。 

「被你這麼一吻，我有點想睡……」順勢打了個呵欠。 

「原來我的吻這麼催眠？」 

「嗯……」因為很舒服，降谷在心裡想著，不打算說出來。 
 

「晚安，赤井。」 

「晚安。」 
 

看著降谷閉上雙眼，眾多情緒在赤井的心頭湧出。 

慶幸自己遇見了這個人；慶幸自己愛上了這個人；慶幸在這樣的夜晚，他回報了自己的愛。 

從前降谷面對種種的不確定而害怕時，他也一樣害怕。但為了使降谷安定，他必須將自己的感受藏匿。假裝強悍，假裝勇敢。 

從此刻起，他不必再假裝。 

他們如同鏡子相互照映；如同走在同一條細繩，力量均等才能免去跌落的命運。 

降谷不怕，他也就不怕了。 

把自己全然交付與對方。 
 

將下頷頂在降谷的髮上，「要緊緊抱著一輩子不放」赤井於心中暗自決定，而後閉上雙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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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井用左手環抱降谷，降谷用右手擁抱赤井，合而為一。

這篇完全是Soulmate的概念。

兩塊受傷的靈魂碎片，拼在一起，就是完整的靈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