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 本文參與「第32回赤安週末主題創作:生死與共」
● 《日常》系列
● 秀零同居、已婚
好熱……
這裡是哪裡……?
赤井發現自己跌坐在一處牆角,重重喘著氣且渾身無力。陽光毫不留情地灑落,努力眨了眨眼,讓瞳孔適應這如利刃般刺人的光線。然而吐息卻無法平復。於是將手覆上左胸,發現心臟飛也似地跳動著。無論多麼大口吸氣,都無法讓這個幫浦回歸正常運作。彷若體內的某處破了個洞,而自己怎樣都探不著……
洞……
赤井想著,而後左右看了看視線所及之處。自己的身體,沒有明顯外傷,只是被汗水弄得黏膩;身旁也沒有武器,就連慣用的步槍都不在;眼前空無一人,卻不斷有微弱的打鬥聲傳出……
該不會……?
若如自己所猜測的就糟了。
手扶著牆面,使盡力氣站起身子。赤井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虛弱。他能清楚感受到全身的血液正緩緩流動,同時也將所有能量帶向肢體末梢散去。沒有傷口,肌膚卻痛痛的、熱熱的,就連呼出的鼻息都燙得灼人。單手倚著牆,就這樣慢慢前進,打鬥聲亦隨著每個步伐愈加清晰。
繞過轉角,來到一處陰暗的空間。眼前所見的,果然是預想中的那個人。但與他對打的那方,卻怎樣都無法看清。一張輪廓模糊卻又極其普通的臉,一張看見的瞬間即會忘掉的面龐;與自己在FBI追緝的那些窮兇惡極之人完全不同,沒有任何可記憶的特徵,就和偶然擦身的路人一樣平凡。
而降谷正在和那人死命搏鬥。
似乎是注意到了赤井的存在,有那麽瞬間兩人恰巧對上眼,下一秒,降谷將對方打倒在地。
「零……」赤井輕喚著,氣若游絲。
降谷怒氣沖沖的臉愈靠愈近,眉頭緊鎖,眼裡有幾分擔憂,大聲嚷嚷:「赤井,你不該過來的!快回去!」雙手搭在自己肩上大力搖動。忽然間,赤井望見降谷身後有道黑影,緩緩而升。是剛才那個人嗎?還是自己迷茫的雙眼看錯了?正想提醒降谷,輕啟唇瓣之際,便是一道槍響。
頓時,降谷失了力氣,頹靠在赤井身上,鮮血從右肩汨汨而出。
「不要緊的,零,沒有傷到重要部位……」在這毫無勝算的時刻,赤井話才出口便立即反悔。
自己說這什麼蠢話?
而降谷則舉起左手,緊緊環住赤井的背,抬頭對上那墨綠色的眼眸,「你還不懂嗎?這一切都結束了!」
又是一聲槍響,灼熱的血液這次從腰部流出,鮮紅的溫熱亦迅速染上赤井的腹部。降谷瞬間失了所有氣力,往前一傾,將赤井壓倒在地。
赤井慌張地捧起降谷的面龐,輕揉那從前充滿朝氣、陽光的臉頰,「零,醒醒,你必須撐住!」但降谷的眼神就快失去意識,自己被他壓著也無法反擊……不,憑著自身現下的狀況,根本無法為對方做些什麼,只不過是個負擔罷了。
槍聲又再度響起,一陣又一陣。
赤井呆然地捧著降谷的臉,眼睜睜看他在自己面前斷去氣息。愣了許久,才終究認命似地鬆開雙手,降谷的頭部宛若失去支柱般地垂倒在赤井肩上。這一刻,被檔住的黑影又再次現身。
一團黑霧逐漸凝聚成為人形,面容、輪廓也跟著清晰。不是剛才那一個人,徹頭徹尾變了個容貌。 這次,赤井完全認得他,因為那人正是——
自己。
∞
猛然間睜開了眼,一雙水藍色的瞳眸映入眼簾。頓時嚇得他抬頭一撞。
「啊!赤井你幹嘛?好痛……」降谷用手輕撫額頭,接著順勢向下揉揉鼻梁。
赤井稍稍坐起身子,一塊物體從上方落下。低頭一看,是塊毛巾。原本捲成長條狀,現在散了開來,用手觸摸能感覺到些許冰涼。而後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。嗯?是降谷零。那個自己所愛的人正一臉狐疑地盯著自己,毫髮無傷,安安穩穩地坐在床沿。
「零!」赤井下意識地向前抱住降谷,摟著的力道差點讓降谷以為自己的骨頭要散了。
「啊!你、」原先有些抗拒,卻發現完全無法掙脫,只好放棄抵抗,跟著回抱了對方,「你……是不是作夢了?」
「嗯,一個很可怕的夢。」赤井感受著降谷的體溫、紮實卻也柔軟的身軀,以及那再熟悉不過的氣息。「我夢見你死了,是我害死你的……」雖然回到現實,赤井卻仍覺得自己的力氣不如以往,肌膚也熱熱、痛痛的。
「嗯,我聽到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……」降谷將下巴倚在赤井肩上,而後又退開身,「因為太有趣了,所以我就開始觀察你的表情。」說完,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。
赤井看了沒好氣地說:「你都不知道我快嚇死了……」接著呆愣幾秒才再開口:「所以我到底怎麼了?」
「你發燒了啊!」降谷顯得有些詫異,「甚至還燒到40度以上,我都開始考慮要不要叫救護車送你去急診呢!」說著說著,緊皺的眉頭又鬆了開來,「不過你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,但還是有37度,所以要躺著休息。」邊說,邊推著赤井的肩,要他乖乖躺下。
不料,赤井伸手拉住降谷,將臉湊到他面前。「我好不容易才從惡夢中醒過來,不給我一個吻嗎?」
降谷撇了撇嘴,最後靠向赤井耳邊,輕聲說道:「我不跟病人接吻,等你好了再說。」然後拉開兩人的距離,「你作惡夢的時候,我也在擔心著你,所以現實中的我也處於另一種惡夢的狀態之中,我們彼此彼此。」接著拿過方才從赤井頭上掉落的毛巾,轉身離去。在那之前不忘叮嚀:「我去沖個毛巾就回來,你給我乖乖躺好!」隨後, 降谷的身影消失在房內附設的浴室中。
赤井默默看著對方離去的被影,下一秒便聽話地躺了下來。凝望眼前雪白的天花板,心想或許降谷所言不假,生病的自己真的與死亡只有一線之隔。
真的,彼此彼此。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我愛降谷,所以就來虐待降谷。(不
降谷一次次被槍擊的靈感其實來自於北野武的電影《花火》(Hana-Bi, 1997)。
裡面有一名刑警將手裡拿著槍的犯人壓制在地。
不料,倒地時犯人的槍口早已對準該刑警的腹部,就這樣開了一槍又一槍。
北野武選擇以慢動作呈現此場景,因此觀眾可以看到子彈射入身體時,血液如細霧一般噴濺而出。
我對這畫面印象十分深刻,所以寫文的當下或許也混雜了當時觀影的情緒在裡頭。
真心推薦大家去看這部,以及北野武的其他作品~ (變成在推銷了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