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ender Barbarian

● BGM： 宇多田ヒカル ---- 二時間だけのバカンス

「降谷先生，有您的電話。」

睜開雙眼，降谷零從風見的手中接過不斷震動的手機。仔細一瞧，來電者是赤井。於是緩緩地從原先躺臥的沙發上坐起，任憑蓋住身子的灰色西裝外套從胸口滑落至腿上。

「喂？」聲音裡帶著黏膩的鼻音。

「零，出來走走，我在樓下了。」

樓下？

降谷往能看見警察廳停車場的窗戶走去，果不其然，那輛顯眼的紅色Mustang化作一粒小點出現在自己眼前。

「別鬧了，」輕嘆口氣，「現在是上班時間。」

「反正你本來就在休息，不是嗎？」

降谷一驚，下意識地摀住嘴。看來是自己的嗓音露了餡。

「你已經連續工作好幾天了，連家都沒回，休息兩個小時也不過分吧？」

電話的另一頭沉默著，數秒鐘後才回：「我這就下去找你。」

「所以我們要去哪？我真的只能待兩小時喔。」降谷雙手環胸地坐在副駕駛座上，向身旁的赤井說道。雖然已將部分較簡易的工作交給下屬風見了，自己卻還是有些毛毛躁躁、心不在焉。

車子在一處山坡地前停下。赤井熄滅引擎，下車繞到另一頭替降谷打開車門。

「到了嗎？」一邊說著，一邊環視周遭。

「走吧。」赤井輕輕牽起降谷的手，逕自向前走去。

這是一座極為普通的山丘。

時值正逢二月，加上剛下了點小雨，樹木的枯枝上凝結著一滴滴的雨露。其餘那些不知名的植物則依舊不畏寒風，綠油油地綻放著。

「不問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？」赤井說道。

「嘛，」降谷面無表情地回覆，「很像你會來的地方。」

對話結束後，迎來一陣長久的無語。

直到抵達頂點前，兩人都不再開口，只是靜靜地感受飄浮在空氣中冰冷的溼氣，以及行進間彼此此起彼落的吐息。

降谷依稀猜得出赤井帶自己來這的原因。最近工作實在繁忙，連一點喘息的空閒都沒有……不，是那股莫名的堅持，才搞得身心如此疲憊。思及至此，降谷不禁感到高興。幸好有赤井，有那麼一個在自身陷入膠著之時，能看破情況、伸出手拉自己一把的人。一股暖意不免從心底竄起，由衷感謝對方。

不知不覺間，兩人一前一後地到達頂點。降谷目不轉睛地凝著眼前這座城市。遙遠的距離使得整個都市染上一層朦朧的灰藍色。此刻，許多人正如一小時半前的自己在這座城裡拼命。日日夜夜，毫不停歇。而頃刻間短暫的抽離，讓他遠眺著隱身在這城鎮裡的人們，似乎從中感受到了什麼，一種瞬間的體悟。

冰涼的風拂過降谷的臉龐，金色髮絲於空中飄揚。將視線轉往身邊的那人，咧嘴一笑，向前擁住對方。

「謝謝你帶我來這。」

赤井先是愣了一會兒後，才聳肩答道：「這沒什麼。」

退開身子，降谷換上認真的表情說：「好了，兩小時的假期結束了，是時候該回去。」

「真拿你沒辦法……」赤井無奈地笑著。

不同於上山時赤井牽起自己的手，這次降谷主動握上那隻溫熱，孩子氣地半拉著往回走。

這鬆散的兩個小時，有別於工作時著重效率的縝密時程，卻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充實且意義深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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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出這篇的原因之一是因為那首歌，其二是自己的親身感受。

和文章一樣是在二月，當時考完研究所的入學筆試後從山坡一路慢慢往下走。

氣溫大約只有十幾度，吸入和呼出的都是冰冷空氣。

加上天空飄下的毛毛細雨，使肌膚能清楚感覺到濕度的存在。

也許是解脫後的心情使然，周遭圍繞樹林的寂靜、冷冽的氣溫，以及明顯的冰涼溼氣，都令我感到愉悅不已。

我想把這樣的情緒化作文字記錄下來。

於是就有了這篇。(捂心)